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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昆仑台(第2页)

你们想告诉我什么?

幻听姬摇醒我:“你做梦了?”“嗯,一个穿靛蓝衣服的男人,他说什么我听不清。还有三个女子的雕塑?”幻听姬眼睛好像久违波澜的深井反射出午夜的星光:“如果你愿意听,以后就会听清。这都是陈年旧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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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观止手持一枝松枝作杖,在台上指点:

这个《寒玉纪年》是一群上古遗民留下的编年录,大约写了一些他们的琐事纪年,咱们最近整理了,具体时间还不能确定,虽然有些神混,大约提到了这妖剑的来历,姑且一听。

这要先从这群遗民说起,这群人自称“流离”,祭自然神,曾经乘船登岸,有很高的抵御灾病的能力。《纪年》上记载多次瘟疫、地震和水患,但居然他们都有法子治。因为经常施药、救人,他们被6上人,哦,他们管外族叫“6上人”“原初人类”,唤作“药师”,所以有时也自称药师一族。后他们亦有高的建造、铸器之术。灵器用处不同,有的吹毛断、有的沟通雷电,有的却能医治疾病,且灵器百年如新。纪年中《灵器经》曰:身者神殿,器外延。初混沌如冥冥,灵入之,合鸣。律近大响而激,倍力风雷景从;律悖益混,神志丧乱,过载崩。寒玉、天摩,灵律经也。器寻其律,如鸟随群;内息唱和,数里而鸣。药师大力而长生,合鸣故。

意思是灵器能与习武之人的内力相呼应,若气息相和,则如虎添翼内力倍增(注意这里左观止他们理解错误了,不是内力而是性格欲望);若内息与灵器冲撞,则会丧失神志、甚至崩溃而死。

闻人院主道:

《寒玉纪年》原本书院中流传下来的孤本,偏门杂学,别说阉贼不会注意,若不是左老前辈以星象指点,连我也现不了。加之佶屈聱牙,送上昆仑台修订三月才得全文,提到妖剑的《灵器经》对水寒煮玉经也只是一语带过。余篇载的都是天外飞星、水中栖居、鱼鸟之族、药师女娶、母系之族之类的奇闻轶事。据我所考,天摩不详,文中所提“寒玉”是《水寒煮玉经》的前身,与出云十九剑大有可能同源。药师族蛮夷之人,阴阳颠倒、纲常无序、上下不分,女子暴戾野蛮、断纹身。煮玉经内力寒邪,原是女子单练的阴毒邪功,《列圣录》中载风花海三圣女即修习寒玉或天摩,威力无穷可呼风唤雨,但大损阳气,绝子绝孙,男人实不宜修习。只有东厂阉竖为求胜建功,不顾生死,练这自损八百旁门左道的魔功,君子不齿。

左观止道:妖剑春水乃是药师遗物,揉剑法合铸,刃、锋、前脊、后脊及柄的钢制各不相同,近柄处星般蓝纹如涡卷分布,上有铭文如蚊嘴蝇脚,给大家念一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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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水铭文(第一节):

冥冥不语

存在、偶然

消亡、即死

神赐予人类唯一实然之公平

——一切被创生之物都有其终结之日——

玛门权势都低伏于它黑色的羽翼

直到智慧女神降临、打开黑色的窗棂

直到智慧女神被玛门收买成娼妓

玛门要骑上死的脊

于是背弃人类流离

抛却祖先后代流离

往前往后往时间的缝隙

在远在近在扭曲的星星

永生和繁衍只能选一样

否则罪就在你的生上

人类归了死

药师归了永生

剑的骨、处子的肉、药师的血

神的那张牌永远在背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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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露台阵摆。十人嘴里哈着热气。

三个少女站好镇位确定一个等边三角形,阵眼沈芸站于此三角形中心。其余六人两人一组站于三角形三边中点。左观止一声令下:“进!”六人上前,构成此三角形的外接圆,六人各站在未被女子占据、距离自己的九等分点上。又令:“结!”六人重新成两人一组,背靠背占住外接圆六等分点。又令:“还!”六人仍回到开头三角形原位。再令:“守!”六人龟缩至三角形内接圆六等分点上,并和少女组成的轴线稍稍侧一角度。再令:“结!”又组成两人一组。再令:“散!”回到内接圆六等分点。如此反复多次直到口令娴熟。左观止表示很满意:“不错不错,孺子可教!这只是原理,若真迎敌不必死守站位,活用为上。待阵时用散势,一旦自己范围内目标,立即聚散为结势,夹击消灭来敌。此为静态阵,练习判断相对关系;马上入动阵,阵眼开始移动、三镇点不等,更需见机。”说罢他让沈芸移动起来,三女与阵眼始终保持大致的等分关系,六人加上,移动得也很顺利。左观止捋须:“很聪明!演习,你们各自带上趁手兵器,不出鞘抵挡看看。昆仑台弟子,攻击!”

侍立的昆仑台弟子一色青纱棉卦、手持桃木剑涌上来便刺。

登时阵法乱作一团。沈芸手持模拟春水的包裹,只管后退不应战;六少年恃艺高而胆大,竟各自为政酣畅战起来,青袍弟子大多内力不如他们,一一被击退;乔安真与戈吟霜犹豫着不知道应该跟随沈芸还是六人;戈舒夜在混乱中失声道:“喂,阵……”青袍弟子们虽然武力不及,显然张弛有度,被击退下来的人迅改变位置——是要往沈芸处包抄!戈舒夜急了,吼道:“不好!你们六个,快回防!回来!师姐、吟霜不要跟着他们,到阵眼旁边!”乔安真和戈吟霜犹犹豫豫退回来,那六人哪肯听她一个小姑娘使唤,眼看流窜弟子攻到沈芸身边,戈舒夜长剑一甩三招连出——出云十九剑精义三式!雁字荡、鱼龙回、鸿鹄宿雪!这是连续的一套攻击动作,跃出直击、乘势环扫、斜下横拉、踢、直击、旋转回扫、回马。锄荡开三两个追击者。沈芸看得有点惊呆了,但觉得有点奇怪,大小姐动作不太熟练,怎么简直像是偷学来的。他往后一退,阵好撞到悄然上前的左观止,左观止单手成掌虚劈,沈芸抬手一栏,正中老头子下怀,一伸手把剑薅了。

“你们输了!”左观止炫耀地展示手中假的春水。

“你耍赖!”戈吟霜跳叫道。“嗯嗯嗯,我耍赖;等阉狗一刀削掉你的小胳膊,你就知道老头子我是不是耍赖啦!今天晨练就到这里,好好喝些热汤水,待会上课。”左观止嘚嘚瑟瑟地说。沈芸咬肌一动,其余六人刚反应过来,脸色都有些难看。吃饭路上不禁吵吵嚷嚷,只听袁彪“闵少悛都怪你”,闵少悛“哦你没动”,晁醒“这个阵原来大有妙义,我们下回应当紧跟沈五哥的剑芒和大小姐二小姐她们的位置”,只有乔安贫沉默不语。“安贫哥哥你怎么了?”乔安真细心地现了。“不顶事,一个都不顶事。”他心事重重地喃喃道。

戈云止、闻人悯人、乔老酒在屏风背后观察着,乔老酒摇头:“看不出来。”

闻人悯人低头:“但是妖剑确实辉泽有光,是寒玉经内力之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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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中。袁小虎拦在路上:“是你弹的?”看到杨昶冷面抱臂站在一旁,沈芸已明白,以袁小虎的音律造诣,绝不可能听出曲中幽微:“七弟,不是我能是谁呢?”杨昶冷锋毕露:“当众欺瞒,破坏阵势,你知道后果么?”“杨兄,是否信不过沈芸。”三人对峙,突然月下黑影一闪,紧跟着的是闵少悛与晁醒的剑光。“怎么回事!”杨昶纵身追上与闵少悛齐驱。晁醒下来:“沈五哥、袁七哥,有人在封剑室鬼头鬼脑。”沈芸拦住他:“有杨闵二人足够,我们三人回防封剑室,以防调虎离山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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