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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石伤二陈(第2页)

“小心!”

“砰!”

巨响之后,几个亲信急忙跑上来查看情况,见陈仝横躺在地上,左肩甲胄缝隙处插进块尖锐的木片,血流了一地。立即有人过去扶住他,拔出木片并给他裹伤。

乱哄哄中有个小头目现了陈元海的尸体。他半边身子都被砸扁了,石弹打倒他之后又将舱顶开了个洞,陈元海就伏在这个洞旁边,身下的血滴滴答答淌进舱里。

“大当家死了!”这个消息立即在众人间引起了极大恐慌,在接下来的投石车攻击下,坐船上的士气终于支撑不下去,众人纷纷跳水或跳上小船逃走。

见主帅的坐船遭到投石车的集中攻击后船员纷纷逃走,后面的船也大致猜出了一二。

但是周芹毫不放松地追上来,迫使所有人铤而走险往前冲,抱着闯过去试试的心思顶着投石机的攻击往下游逃窜。整个船队已经失去了指挥,乱成一团。

咱们回头再说南湖洲上。

南湖洲的地形是北高、南低。这里埋伏了两支队伍,分别是杨乙和刘祈。开始的时候这两部都藏在已经成熟,还未来得及收割的田里。

后来西水道上先后有两条船搁浅,船上的人下来准备去各处农家看看能不能找到渡河的船只,这一分散开,他俩的机会就来了。

刘祈到底有些忍不住,先带人冲出去。湖匪见了先吃一惊,接着便张牙舞爪地反扑上来,刘祈虽然人多,可毕竟受训练时间短,就有点慌。

任凭他大呼小叫,可弟兄们只是围着对方,谁也不敢上前。那湖匪们冲到哪里,哪里就呼啦下子往后退一大截,三百人围着几十个湖匪,愣是没让对方流一滴血。

刘祈急得跳脚,甚至喊出了斩杀一人加赏两贯,俘虏赏一贯的价钱,但效果寥寥。

还好经过几天训练这些人知道列阵,几个对付一个更有利的道理,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,刘祈这下脑门冒出汗来。

忽然队伍里一阵欢呼,原来杨乙带着部分人赶到了,在敌人后方列了个月牙形的阵。

那些湖匪又慌了下,因为杨乙带的人明显装备更好,有对襟坎肩式的中长棉甲和藤盔,兵器也不是竹枪而是真家伙。

但他们看到对方也只是列阵,并未动攻击,就出笑声。

“弟兄们别慌,咱们一个个收拾他们!”有个小头目叫着,便指挥众人分成两部。

一部刀盾手居多,向刘祈他们防御,另一部枪矛在前,短兵在后,分成品字形三坨,向杨乙逼去。

杨乙不动,只是冷冷地在后面拄着剑看战场情况。他知道自己身后正生战斗,主力正在清剿其他上岸的敌人并且争取俘虏那两条船。

双方的枪矛开始互相试探,杨乙看着敌人猬集得比较密了,这才说出两个字:“放箭!”

“刷”地他身边出现了二十几张弩和几乎同样数量的弓,这是他这个营里的秘密武器,就等这个时候用呢。

箭矢破空而出,湖匪们比较靠前的人立刻被射中了一片。其他人吓得往回缩了下,接着就听到一声尖锐的竹笛。

杨乙部怒吼着冲上前,转眼将敌人前排都戳倒在地,后面的刀盾手对地上呻吟的敌人举刀就砍。两翼迅围拢过来,挡住了想要溃逃的敌军。

这时候刘祈大叫:“敌军败啦!”众人也跟着吼起来。见到杨乙部把对方一个个放倒顿时来了勇气,不知谁带头便冲过去和阻击的敌刀盾手纠缠在一起,战场局势瞬间逆转。

东西水道都败了,南湖洲也没占住,再加上陈元海死、陈仝重伤,湖匪已经群龙无陷入各自为战局面。

本来人心就不齐,这下更难以收拾,眼看着败局已定。远远逃开的白燕回头看到北边的黑烟和喊杀声,久久没有说话。

魏道长在旁边叽咕:“也不知道情形如何了,谁胜谁败?”

他俩都明白,若是陈元海父子赢了,那他知道今日的情形必定向金溪湖疯狂报复。但是……团练这方就一定能打得过陈家吗?

“道长不用担心,你看。”白燕指指河里,只见河水带着尸从上面下来。有头领立即叫人用挠钩搭起来看,现大多都是石脑寨的人。

听了部下们大声的应答,白燕渐渐放下心来。他看看自己身边这些人,大声说:“还好我看透了敌人的计谋,不然诸位怕就和这些死人一样,已经漂在水里咯!”

众人纷纷跪倒,口称当家英明。白燕微笑着捋须朝魏道长丢了个眼色,轻声说:“这次我可欠任二个大大的人情了,但不知他们撤出来没有?是否安全?”

不过很快他们就不担心了,亳塘寨的弟兄们显然逃得更早、更没心理负担。白燕的船队快到卦山才追上他们,两下会面都觉得舒心畅意。

他们便在这里暂时扎住,一面遣了心腹各带百人往两岸去查探陈元海父子的下落,一面派出使者按约定往湖尾来。

杨大意从开始到最后都在湖尾的赤岗上拿着望远镜看,他甚至是眼瞧着白燕等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撤退到卦山的,也早知道他们会派人来联络。

但他没有立即接见使者,而是等各处的报告都来了,见胜利已经笃定,这才叫人将使者找来。

他的大帐设在两片树林间的平地上,周围零零星星站着数名警卫。使者是白燕的管家叫白朴,五十多岁年纪,须都花白了。

见到对方是个官军百户打扮的军官,老管家一愣,赶紧躬下身去:“白家老朽白朴见过大人。”

“白管家免礼,请坐!”杨大意正在将情况汇总到自己的表格上,等写完了,放下笔微笑着问:“怎么,管家都这许多年纪了,还要随军出征?”

“老朽也是没办法。白当家祖、父两代的信重,老朽不敢有丝毫疏忽。再者,习惯了,他到哪里我到哪里,一时见不到便会闹心。”白朴苦笑。

“倒是个忠心的,既如此更无让你站着说话的道理,老人家请坐。”杨大意看着他坐下了,这才问:“可是大当家派你来的?看上去他还蛮关心陈元海父子嘛!”

“谈不上关心,只是……若早日知晓他死活,对于我们双方都是有好处的,对不对?”白朴苦笑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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