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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五十八章 大炮（第2页）

干城笑道：“第一个嘛，曹文在白吉藩作战时，已经暴露了子母炮的射程。白吉藩若远在一百五十丈开外列阵，战船上的子母炮射程根本够不着。到时候你的这些子母炮岂不都成了摆设。”

姜士祯听罢，明显松了一口气，问道：“射程增加好说，但问题是你是否需要准头？”

干城笑道：“只要射程增加，开花弹能打到敌军阵中即可。”

姜士祯拍了拍手，哈哈一笑，命身边的炮手装好炮弹。然后他从袖中掏出一把曲尺。这把曲尺一头短，一头长，恰好构成勾三股四弦五。只见姜士祯用曲尺定位，将子母炮仰到宣角位（45度角）。炮手炮后，竟然打出了三百余丈的远距离。

干城看得目瞪口呆，结结巴巴道：“姜兄这是什么道理？”

姜士祯凑到干城近前低声耳语：“火炮射程与炮口和地面的夹角有关。曹文那厮对我们军器局的人牛气哄哄，颐指气使，还勒索金银器皿。所以本官给他战舰上的炮架动了手脚。炮口仰角不能调整。”

干城听罢先是一惊，然后笑着捶了姜士祯一拳。姜士祯笑着揉着肩头，问道：“不知萧兄还有何高见？”

干城连忙拱手道：“听说曹文与倭奴水军交战时，用开花弹不能击破贼船。用实心弹虽然能击穿贼船，但杀伤效果不佳。以致许多被实心弹击穿的倭奴舰船仍然能继续作战。不知姜兄有没有解决的良方？”

姜士祯手捻山羊胡笑道：“有是有，不知可有上好的灵雾山百年茶树的好茶？”

干城连忙道：“十斤好茶可否？”

姜士祯得意洋洋道：“汗血马可否相赠？”

干城笑道：“汗血马一双，姜兄可否为小弟解惑？”

众人看到堂堂大晏第一名将、屏山伯都在姜士祯面前毕恭毕敬，无不目瞪口呆、啧啧称奇。

姜士祯深知干城的脾气，连忙见好就收。他又指挥手下官兵调整炮口，然后装好射药，又塞入一枚白色的开花弹。然而令干城惊奇的是，接下来姜士祯又命令手下士兵将一枚黑色实心弹丸塞入炮膛。一炮射出穿透不远处的木板靶标，随后在靶标后生爆炸。原来姜士祯一炮击出两枚弹丸，先用实心铅弹击破木靶，随后开花弹跟入破口生爆炸。

干城惊讶之余，连连拍手称赞。他仿佛看到满江的敌军战船在熊熊燃烧，自己将重现当年祖辈在鄱阳湖决战的荣耀。他心中愈有把握全歼倭奴的水军舰队。

姜士祯拍着满手的尘土和火药残屑，笑道：“虽然此法使得子母炮的快性大打折扣，但只要击中虏船，必沉之。”

干城又是拱手笑道：“若是碰到坚城深沟，姜兄可有妙法破之。”

姜士祯挠了挠后脑勺，说道：“这倒是有些难。必须步卒与火炮配合方能致胜，而且消耗的弹药颇为可观。”

干城拍着面前的子母炮笑道：“这个无妨，攻城步卒我倒是有，就是不知你这门炮能否破城。”

姜士祯摇摇头道：“这种炮不行，要换冲天炮方能攻城拔寨。”

干城连忙问道：“可否一观？”

姜士祯挥挥手，过了一刻钟，方见一群军士拖上来一门水桶一般大小的大炮。其实这种炮就是后世的“臼炮”，类似于大口径迫击炮。姜士祯将袖中的曲尺掏出，这回是直接插入炮口。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，又是冲着三百步开外的一座小山一番比划，这才调整好炮口。炮手便上前装填火药。

干城看着几乎与地面垂直的炮身，惊呼道：“士祯兄，炮弹射后，不会掉下来砸到咱们吧？”

姜士祯得意一笑，说道：“皇上宫里的太监——您就尽管放心。”说罢姜士祯和众位炮手纷纷转身向炮台拐角处逃跑。干城先是一怔，连忙跟着跑过去。（这是因为当时的冶铁技术不过关，生怕大炮炸膛。）还未转过拐角，干城就听背后一声冲天巨响。再探身时，只见小山丘后一股火光和黑烟冲天而起。姜士祯挠了挠后脑勺，笑道：“打远了，再来一炮。”

随着一声冲天巨响，只见山腰上碎石与尘土乱飞，待烟雾散去之时，地面赫然出现一个大坑。

姜士祯又挠了挠后脑勺道：“又打近了。弟兄们再来一炮。”干城一脸懵逼，又听一声巨响，这一炮正好打在山头上。姜士祯满身硝烟，笑着问道：“萧老弟以为如何？”

干城颇为激动，暗想有了这种攻城利器，攻城必定省下不少麻烦，更可以有效减少伤亡。

干城连忙上前拽住姜士祯的袖子，又指着一众炮手，说道：“什么都不说了，今日中午好酒好肉伺候各位。”

众位炮手都是普通的粗糙军汉，哪里敢接受屏山伯的宴请。正在退让间，就听姜士祯笑道：“列位跟我家萧老弟不必客气。今日跟着姜某一起吃大户去。”

随即一众炮手爆出一阵哄笑。

姜士祯与干城飞身上马直奔京城而去。忽然姜士祯神秘一笑道：“其实我还有一件攻城利器换做神火飞鸦。不过今日没有带出城来，只好下次再给屏山伯大人演示。”

干城听罢，不禁仰天大笑，然后赞叹道：“四方夷狄畏我中国者，火器也。士祯兄真乃我中华火器之大成者，不愧为国之柱石！”

姜士祯拱手还礼时，眼角不禁泛出一点泪光。